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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珰驿 宋 · 姚清叔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弄臣宁复解输忠,偶契琅珰一语中。
富贵难亲贫易感,西来方忆曲江公(《舆地纪胜》卷一八六《利州路·隆庆府》)
上黄苏侍郎 北宋 · 彭俊民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二四、《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八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三四
古之圣贤自任以天下之重,虽功名富贵时有不同,至于进退行藏,不过一道,曰正而已矣。
孟子曰:「天下有道,以道徇身;
天下无道,以身徇道」。
夫惟时之必有治乱,道之必有兴废,而圣贤之有遇不遇也。
是以古之人用则以正进其身,不用则以正明其道。
昔者伊尹耕于有莘之野,汤使人以币聘之,伊尹曰:「我岂若处畎亩之中,由是以乐尧舜之道也」。
又曰:「我何以汤之币聘为哉」!
伊尹非不知汤之必可与有为而欲亟售其身也,盖以为不能自重而轻以自徇人,则物重而己轻,物重而己轻,则人君亦将易之而莫之尊,惮道未及行而己先屈矣。
故曰:「非其义也,非其道也,虽禄之以天下,弗受也」。
夫惟处畎亩之中,以天下禄之而有所弗受,使一朝得君而信其说,则知其心不挟天下以自利也。
故能以匹夫之贱,屈万乘之贵,举天下之大以听其所为,而不以为泰者,其道出于正故也。
孟子曰:「我非尧舜之道不敢以陈于王前,故齐人莫如我敬王也」。
又曰:「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
孟子非不知时之不可为也,而每汲汲于求进,盖当时士大夫握腕而游说者,术有馀而道不足,苟可以邀利而求名者,率攘臂争先。
杨、墨之徒又倡为邪说,以乱先圣之教,孟子以为不直其道,厉其言,则不足以决天下之聋瞽而反于见闻,恐先圣之道遂至于委靡而不复振也。
故倾侧齐、梁之间,据礼以折右师之汰,抗词以伐臧仓之毁,其言峻发严厉,足以激末俗而振颓风。
若得志,其功岂减伊尹哉!
伊尹处时之可进,而每事于退;
孟子处时之可退,而每事于进。
二人迹不同而同归于正,何则?
伊尹先正其身而后行其道者也,故将进而先之以退;
孟轲耻身退而道不明于天下者也,故处退而示之以进。
将进而先之以退,不诎身以伸道也,故身益尊;
处退而示之以进,不屈道以身也,故道益明。
今夫功名富贵,人之所必争,而圣贤之所不能免者也。
唯不以物累己者,贵身而贱功名,大我而小富贵。
功名富贵一付之傥来,而不轻以身与之较,故己重而物轻。
己重而物轻,则可富可贫,可贵可贱。
富贵而身益尊,贫贱而道益明,此伊尹、孟轲之所以同归于正,无意于世而世归之也。
后之君子则不然,其待物也重,而其所以待己也轻,道不足以胜己,己不足以胜物,己与物相战于荣辱利害之途,而卒为物所胜,则挟数任术以事攘夺,背师毁友以奉权势。
如汉之平津、安昌侯辈,身为名儒,经术、爵位居当代之冠,观汉帝所亲款与时流所归重,必有大过人者,宜其正色慷慨,发明六经之蕴,足以救末学之弊而折奸雄之谋。
然位至鼎辅,而身不免于阿私;
口谈先王,而行有甚于垄断。
唐之柳宗元、刘禹锡数子,才名擅天下,其议论文采固足以自立于世,然不能厚自溅拂,而见得忘义,附丽匪人,一跌而不复,发言怨刺,亦足以明浮议,是岂功名富贵误使之然哉?
平津、安昌有其位,而不能以正守之,故志在持禄,而卒死于阿谀;
宗元、禹锡有其才,而不知以正用之,故轻以其身为人用,而终亦见弃于世。
是数者,皆负能为之才,乘可为之势,惜乎不知以正行之也。
某生长村野,未尝获见天下伟人,自顾愚陋,何足以造古人之阃阈!
然自少稍知读书,尝闻父师之教曰:「吾乡有老先生苏公者,其为人也,好学乐道,有伊尹、孟轲之风」。
今虽不及见,其子东坡先生黄门公,皆能以老先生之志行于天下,高气直节,凛乎在上。
巨山乔岳,虽不见其运动,而丰功厚利,赡足天下多矣。
是以朅来京师,愿一望见之。
而二公适在朝廷,幸今天子即位之始,稍欲收还故老大臣,尊礼而用之。
二公德望在天下,凡忠臣义士举手相贺者,莫不以二苏为称首,庶几伊尹、孟子之志复申于今矣。
惜乎未及用,而东坡先生遽厌世,公亦栖迟在外。
夫公之遇不遇,四夷八蛮视之以为天下重轻。
公岂求于世者?
而天下望之如此。
今虽不用公,如用之,亦未易浼而前也。
彼用不用,于公何有哉!
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
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配义与道,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
夫守正行义,持之以不动心,而刚大之气遂至于塞乎天地,则举天下之大,孰为有重于我者?
天下之大,莫有重于我,则公之处世岂不绰绰然有馀,而其志岂浅哉?
公正色立朝,而使奸人佞子屏气侧迹,知有畏惮,及一旦解绶去职,遗富贵如鸿毛,天下知与不知,莫不想闻其风槩。
争自澡雪,唯恐有污于己者,可谓特立独行而无累于正矣。
沅长沙屈原、贾谊之所以辛酸愁苦而卒殒其生者也。
而公涉岭万里,触冒瘴疠,困折百端,无一毫少挫,竟完节而归,翛然独居,释王公大人之尊,就颜回、原宪之乐,刚明之操,过乎屈、贾之上,岂非道足以驭气,气足以胜物,而所守独出于正者耶?
宋广平南海,开元召而相之,使六阍人逆之。
比至,不交一言。
广平惜一言之出,而天下之仕者,不敢不以正事其君。
张曲江劝人主重名器,且云「羞与牛仙客辈等列」,虽以此疏外,而终唐之世,天下称曲江公而不名。
仁贤之遇不遇,天也,岂一嬖人所能毁誉?
二公亦知天命之在我而无与乎人言也,故能以正出处而不污其身。
今公之进也以礼,而退也以义,进退行止一本于正,而不以贫富贵贱累其天真,上期合于伊尹、孟子,而下得遂广平曲江之志,则公之处事,亦可以无憾矣。
故某不自揆,辄举伊尹、孟轲与夫宋广平、张曲江以折公孙、张禹、柳宗元之徒,而试陈于执事,卒然不知其身之贱而言之僭也。
伏惟执事才全而德不形,道大而不遗微细,感钟离之操,听越人之音,而怜其志在于父母之邦也,少加优容。
他日使得问道于下风,不胜万幸。
大理评事张府君墓表熙宁九年1075年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五、《净德集》卷二八 创作地点:四川省成都市彭州市
南荣有道之士清河张君,既以皇祐初元三月己亥疾卒于家,春秋四十有九,三年十一月庚午葬于荣德县荣川乡归政里先陇之次。
后二十五年,君之子复为丞秘书,天子大享霈赦,赠君大理寺丞,均庆赉,贲潜德也。
太博君擢进士第,与予同时,每惧先烈之不耀,思得推叙大略,著示后世,乃求予文表诸墓。
按君谱系由来最远,盖司空华、唐曲江公九龄后。
天宝中,有从明皇西幸者,占南荣,为钜姓
曾祖讳俨,建隆时王师伐蜀,率土兵导所向,补先锋将,力战有功。
祖讳让,亦以智能补和义县
考讳文焕,摄州司马
君讳惟德,字辅之,幼以孝谨闻,执亲丧不忘礼。
读书先经术,务穷大旨,尤好《春秋》、《孟子》,凡杂家駮说未尝顾。
一试于乡,不荐,遂无仕进意。
训子孙以雍睦清慎为先。
平居择交游,恶茍合。
间或赋诗见志以诲人,语纯格整。
与朋友言,多援前史得失否臧,以相警励。
乡人善者好焉。
君袁氏婿,其僚婿凡七人。
袁,富族也,为之婿者,或私其赀币以豪,君独不尔。
袁父母尝厌他婿之求,欲以馀积委君,则再拜避谢,卒不以一金自污。
此其众人所难,而君子所贵者也。
子男七人:曰纶,曰衍,曰复,曰衡,曰纪,曰绎,曰侃。
复即太博君,今知陵井监,履尚敦懿,居官有能名;
衡犹未仕,馀则亡。
女四人:长适勾侨,次适袁绶,次未嫁而卒,季适袁璐。
孙男六人:希逸、希道已夭,希圣、希孟、希简、希古皆建侯宾王,舋舋向学,克承厥家。
孙女五人,归孙诰、贾麟、袁晦、句龟年、句师皋
曾孙男十人,女六人,并幼。
予尝阅史载,见昔人出处大致,若司空曲江公在唐,其德操义烈,皆社稷臣,虽百千年,犹使人仰畏不已。
今考君谱系,原究本始,则二公之苗裔,固可书也,况嘉行有足纪乎!
铭曰:
人之生无穷达显晦,傥有一节异于众,可以宪子孙、风流俗,则谓之不朽,非必高爵重位,乃取贵后世也。
女有归矣,父母爱之,而私以金币,虽受之未为大过,君独无取,岂临财不茍其得欤!
彼求而惟日不足者,闻君行谊可愧矣。
呜呼,廉哉!
上春之初敬观广州府学堂庑礼器碑刻并谒先贤诸祠得诗十二首 其十一 己丑 清 · 翁方纲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五
曲江公后粤无诗,直至南园一振之。
抗志谁云风可抗,师多不必社专师。
山川未泯英灵气,文藻还馀细密思。
传语后来群雅辈,骚坛焉用主盟为。
皇孙贺皇帝表 宋末元初 · 俞德邻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七七、《佩韦斋文集》卷一三
运启鸿图,三极会万年之统;
谋诒燕翼,一家垂数世之仁。
势壮本支,驩腾率溥(中贺。)
臣尝仰察天文之有赫,预占国祚之无疆。
三星为心,重晖太子之象;
十月建尾,有序验多孙之祥。
烨然休符,萃于今日。
恭惟陛下道关百圣,泽被群生。
卜世卜年,统之正者系必远;
以似以续,源之深者流必长。
培熙朝葛藟之基,敷奕叶猗兰之秀,和薰鹤禁,喜溢龙颜。
臣越在辅畿,欣逢盛事。
告于皇天后土,阻陪济济之班;
宜尔圣子神孙,更上振振之祝。
寿大宗伯甘泉先生二律 其二 明 · 林文俊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方斋存稿卷十
岭表衣冠几百年,曲江公后更谁贤。
早能见道陈编外,晚却游心太古前。
马帐谈经罗俊彦,凤池挥翰待儒仙。
须知辅养吾君德,却要伊川讲筵
侍读尚书方公墓志铭至元三十年三月 宋 · 文及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七、《蛟峰外集》卷三
公讳逢辰,字君锡,其先河南人
远祖纮官吴中,避新室乱,因家于丹阳郡歙之东乡,今淳安县是也。
孙储汉和帝时贤良方正,对策第一,仕至太常洛阳、黟侯。
窦宪,弃官去,或见其皓鹤自随,呼为仙翁。
远孙曰上贵府君,唐僖、昭时隐德弗仕,教授乡里,其徒号曰静乐先生
越十一世生参谋公,力学笃行,记问该博,乡人尊敬之,号耐轩先生
子三人,公其长也。
公天禀卓绝,自幼刻苦务学,夜诵彻旦。
诸子百家之书无所不读,而会归于周、程、朱子之学。
其所为文家传人诵,士林素以魁彦期之。
淳祐九年己酉,乡举以梦魁名预首选,明年中省试第一等,理宗临轩策士,以公所答敷陈鲠亮,擢为进士第一,御笔改今名,昭异渥也。
公感激上恩,方在期集所,闻二豸冠忤宰相郑清之,相继去国,善类摇动。
适遇雷变,遂叩阍上书,其略曰:「伏睹御笔以雷发非时,避殿减膳,恤刑狱,而独无求言一条,天下怪之。
中外传闻以庙堂为监谤之阱。
所贵乎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
君嗣未定,大臣不能赞之;
土木方新,大臣不能诤之;
货臣聚歛,大臣不能禁之;
敌国佯遁,大臣无以备之。
颠而不扶,危而不持,则具臣而已矣。
闻大臣屡疏丐閒,而未可其请,留之者愈坚,攻之者愈众,乃所以为大臣甚天下之议,非所以爱之也」。
疏奏,上优容之。
初补承事郎佥书平江军节度判官厅公事。
公莅事勤恪,提刑潘公以臬事咨决,知其远到,深器之。
吴中有和靖书堂,郡请公领学事,初讲太极,将《图说》分作五节,发明濂洛蕴奥。
宝祐元年甲寅,以秘书省正字召入。
海州丧师,淮阃以捷闻,物论沸腾,公叩阍上书,有曰:「伏睹御笔以海州之捷降诏奖谕,道路疑之,得以谤陛下以曲行赏矣。
海州之败,三尺童子皆能言之,而帅臣抗章来辩,徒以一去恐朝廷,直欲以败为胜,道路传播,莫不羞之。
今曲徇其请,又诏奖谕,岂陛下不知而受其欺耶?
彼国忠之欺其君,为固宠也,天下国家之安危彼不恤也。
今富贵操柄,陛下自有而自欺,欲何为耶?
为陛下谋者,何不降诏以督励之,曰『朝廷好官爵,汝为之;
天下大富贵,汝享之。
四郊多垒,汝欲以敌遗君父,将安之乎』?
此诏一下,彼敢于言去,臣不信也。
阳城有言,脱以延龄为相,臣必取白麻坏之。
学士院果降此诏,则祖宗三百年涵养,缙绅中岂无阳城乎?
臣甚为天下国家羞,辄痛哭流涕之。
臣愿陛下急收回御笔,犹可解万世之议,掩外国之笑。
借曰万世之议未暇恤,则四邻笑我,何以立国乎」?
公此疏为制阃贾似道发也。
二年乙卯春,除校书郎
时上总揽权纲,威福有窃弄者,储君尚幼,公怀隐忧,上疏有曰:「当大本犹豫之,岂无旁睨蜉蝤之撼。
甫、节之燄燄,难度其心;
平、勃之屹屹,当其后」。
又曰:「天下有贫州郡而无贫太守,有贫国家而无贫邸第,南司贫而北司之应奉不贫,百姓贫而缁黄之窟宅不贫,如此类者不可枚举。
至于挟小才以济大贪者,于陛下之近亲有依凭焉,于陛下之宫中有承受焉,于陛下之左右有游誉焉。
专以伺陛下之好恶喜怒以媒其身,陛下得之于左右之游扬者,曰某人能也,某人廉也,然后出自圣断而用之,或畀以麾,或授以节,曰:『吾自除吏也』。
而不知西园之谐价固有从旁而窃威福者矣」。
又曰:「京师国家之根本,王畿四方之命脉,此天下所恃以为国者。
京有尹,畿有漕,所以使培护根本、爱养命脉也,岂愿其拨本根、戕命脉以便吾之私哉!
迩年之为是官者,失其设官之本意,不过为阍竖辈一大承受耳。
无名宣头,真伪莫诘;
非时取索,隐匿莫稽。
亲密之地,惟恐浸润之易行;
严邃如天,谁敢执拗以取祸?
仇士良之教其徒曰:『天子不可令閒暇,暇必观书,见儒生,又纳谏,智深虑远,吾属恩且薄而权轻矣。
莫若以财货声色蠹其心,使无暇更及他事,然后吾辈可以得志』。
今此曹遑遑汲汲为陛下经度,前之藻棁未休,后之丹雘又起,陛下方以其小心办事动适吾志,而不知此正仇士良之策也。
帅漕两司,疲于应奉之不给,帑库赤立,廪如垂罄,职此之由。
万一畿甸之内有一旦警急,不知陛下何所趋办,何所倚仗乎?
是可不急救两司之贫乎?
如将救之,愿断自今日,止营缮,省宣索,刬刷两司不急应办之空名悉停罢之,左右并缘需索之有例者悉阁之。
扫除蠹冗,先自此始,然后可以责两司之培护根本,爱养命脉,以为缓急之备也」。
三年丙辰夏,上疏有曰:「善处急者不以急而震天下,亦不以暇而愚天下。
夫天下之势固不可以激,尤不可以媮。
势急矣,吾又示之以急,则失之激,故不容不暇以压之。
此所谓暇,岂真暇哉?
当为皇皇之急,不当为悠悠之媮,然后可以暴白于天下,曰:『吾所以示不迫之暇者,非愚天下也,不敢震天下也』。
古之谋人国于江左有为之者矣。
莫窘于淮淝,而谈笑于奕棋;
莫迫于新亭,而从容于就席。
此之谓不以急而震天下。
外示谈笑,内必有以神其指授之略,而收轰雷破柱之功;
阳示从容,阴必有以伐其壁后之谋,而折其飘风怪雨之势。
此之谓不以暇而愚天下。
夫安则曰安,危则曰危,迫则曰迫,纾则曰纾,何为翕张阖辟哉?
世变日激,天下之事不可以直遂,故处急则必以暇,处暇则必以急。
不然,吾能为晋人之急,则天下之忧端未艾也」。
又曰:「天下者使吾有以自谋可也,不可以邻国之存亡为安危;
使吾有以自备可也,不可以敌国之缓急为喜惧。
以邻之存亡为安危则病于依,以敌之缓急为喜惧则病于制。
善为谋者不依于人,善为备者不制于人。
茍不以我之未及谋、未及备者为第一义,而遽以彼之存者为安,缓者为喜,万一邻敌阳示安枕以绐我,而假敌以道,脐可噬乎?
胡不赫然一怒,移其揣摩他人者而自谋自备乎?
进退伸缩无不由我,固不必以邻国之存亡觇敌国之缓急也」。
时阉宦导上以土木湖山,工役大兴,公疏又云:「今与敌对境,我无一日谋敌,而敌无一日不谋我。
彼之所筑者金城铁壁,我之所筑者土妖血山;
彼之所筑者夺我之地为之,我之所筑者夺民之地为之」。
又极言:「备边之事,以必争之规模而夺浮光,然后可以全两淮而保长江
以必死之规模而守樊襄,然后可以拒光化而全江陵
大淮之犹可守可耕者,以犹有一线河也,今乃涉河而筑浮光。
光乃吾户内,若其屯于斯,耕于斯,生聚教训于斯,则日夜出骑以挠我,淮东西俱不可耕矣,虽坚城闭壁,而坐为禁制,不得动矣。
为吾之计,当勉谕淮阃,尽力以争浮光,毋使彼得以久其耕而牢其巢,则两淮犹可安枕也。
万一樊襄不牢,彼反夺而巢之,则江陵孤注尚足恃哉!
为吾之计,当择荆之猛将,责之以必死之规模,守樊襄则北可拒光化,而南可以全江陵,一则思所以夺其地,二则思所以争其民,则对垒之胜负决,当在此而不在彼矣」。
公此疏真救国之活剂也,奈何不见听用,以至于亡,人邪!
天邪!
时内竖纵横,日以滋炽,御史洪天锡劾之不行而去,公即移书宰相,勉其行申屠嘉之事,又抗疏援膏上肓下二竖为喻曰:「台臣劾二竖,欲为国家早去厉鬼,非有膏上肓下之难也,而陛下不行其言,岂陛下自爱其国,反不如爱二竖之甚乎?
汉唐之季,建置天子在阉竖掌握,罪大恶极,朝廷不能诛之,天下必有起而诛之者。
汉之宦官陈蕃、窦武争之不胜,并州之将操戈而殪之;
唐之宦官宋申锡攻之不胜,河中之帅移兵以屠之」。
又曰:「小人之在君侧,其操心何所不至,其所以不敢动于内者,盖有所惮于外。
若外不足惮,则此曹无忌惮之心生。
无忌惮之心生,则无君之恶动矣」。
言极激烈,上不悦,公遂称疾求去。
是时丁大全台长用事,欲钩致诸贤,公见几而作,谒告径行。
丞相董公槐劝公不必远引,公曰:「丞相且自照管」。
越数月,董果罢斥。
四年丁巳,除著作佐郎,台论以公不合擅出关,寝新命。
讷斋程公元凤拜相,首以公荐,上曰,姑与外庸。
未几除知宁国府台臣以交游学舍论罢。
公自乙卯弃官归,杜门却扫,潜心于《易》,召之不赴。
开庆元年己未大全罢逐,相位无肯当者,内地汹汹,上以海阃彊起履斋吴公潜,踰月入相,收召善类。
著作郎召,明年权尚左郎官
是时丁党虽黜,六贼尚存,国博徐庚金等相继上书乞诛六贼以谢天下。
时上外迫边警,内蔽六贼,宣谕吴相不当汲引庚金等,议论纷纭。
吴相榻前抗疏,其略有曰:「强敌入我堂奥,奸党犹在衽席,外庭纷纷,盖为社稷。
陛下若以正人不当收召,则是君子不足恃,六经不足信,而孔孟之道可废。
万一宗社倾摇,恐天下后世书之曰:亡国自臣作相始」。
上为之歛容,隙由此开。
先是,鄂渚危急,似道提师江陵,密奏欲请下流兵权,上以问宰相奏鄂以上既属似道,鄂以下宜属赵
上不从,径以下流兵权并听似道节制。
时上与贾密往复,外廷不得预闻,以宰相不知边报为罪,夜半片纸,忽从中出,吴潜除职与郡,中外惴惴,谓必有后命。
公上疏,略曰:「臣闻圣人之好恶是非与天下为公,不宜与天下立异。
好恶是非者心也,圣人之心本与人,岂有与天下异者。
然一人虽至眇,而九重至尊也,万钧至重也,天下虽至众,实则至微也,至贱也。
以至微至贱之好恶是非,而反有时与圣人异焉,以常情观之,万钧之重,九重之尊,岂不能与之立异,而自为好恶是非以与天下角一胜哉。
而圣人则曰,不敢咈百民以从己之欲。
明目达聪,询谋咨岳,进善有旌,敢谏有鼓,诽谤有木,衢室有问,总章有访,谋之卿士、庶民,谋之邦君,御事盘庚之恳恻,多方多士之委曲,凡一政一事之取舍,断断焉不敢自决,必需民之肯而后为之。
圣人岂畏天下而徇之者?
盖天下之所同好而我独恶之,天下之所非而我独是之,则为人上者其好恶亦难知矣。
大抵上易知则下亲,上难知则下畏。
下亲上则上安,下畏上则上孤。
故主道莫恶乎难知,莫危乎使天下之畏己」。
又曰:「窘急而求之,一缓而遣之,号呼而进之,一唯而退之,旁观沮缩,何以作人任事之气」?
上问为谁,公捧疏敷奏,言辞恳恻。
又奏:「臣疏不敢直指,惟陛下曲回天怒,以安中外」。
上首肯至再。
下殿纳副,缙绅六馆莫不传送,而榻前欸密之言,外廷无闻知者。
呜呼,曲江公不留而天宝之乱起,司马公不存而元祐之治衰,正人君子之出处,国家社稷之存亡系焉。
公此疏盖有见于此矣。
未几,似道入相,台臣希旨论公,罢职。
徐国博以书来招公开讲于婺之书堂,生徒从游者数百人。
景定辛酉除知婺州林光世希权臣意,以外台劾寝新命,公遂即家创塾以私淑其徒,屡年而后成。
寻除知嘉兴府,以论罢改知瑞州
及考,又以论罢,去之日,一郡如失慈母。
咸淳元年乙丑度宗登极,以司封郎官召,辞不允。
上在东宫,久闻公名,一见甚喜,将大用之,除兼国史院编脩官、实录院检讨官、兼直舍人院,上疏乞举行天圣绍兴之诏,命朝臣为知县,重其事权,当如胡安国之言,专以均田税、正版籍、均力役、劝农、崇孝悌、训士卒、除盗贼、为考课之法。
旨从所奏,后沮不行。
寻除秘书少监,再除起居舍人
三年丁卯信州军乱,以措置军粮失宜,录事参军遭其凌辱,乱卒白昼持军器,一城汹惧。
上除秘阁脩撰、江东提刑
公闻命就道,及境,或者来言城中近事,劝公勿入城,偃旌寂鼓而过,公付之一笑。
到城下,即日单骑入州决狱,一城肃然。
于是密戒能事者馆于信州,尽得乱卒姓名,密调诸寨锐卒,擒其渠魁,及其馀党,悉置之法,而叛卒平。
上褒嘉之词曰:「仁宗朝有若韩琦进士第二人,平日循循,逮帅真定,悍骄挺乱,独凝然不动,举士卒而歼焉。
谓儒者不知兵,可乎?
尔以伦魁司臬,会上饶有脱巾之变,乃能密伺奸谋,卒草薙而禽狝之,可谓儒效章章矣」。
公断狱如神,两造在庭,戒吏勿挟持,虽田夫樵竖必引至案前曲尽其情,每事如此,行之不倦,故一路无冤民,盗贼屏迹。
公治事少暇,必至鄱江书堂与多士讲书,延见朋友问政,问政堂乃公所建也。
公以教化为急务,曰教化行则狱讼简矣。
拨田养士,招集生徒,教人以进学下手处从躬行上起,从人伦日用上起,悉以朱子之学推广之。
明年,除江西转运副使,有献策于堂者,请以铜钱一当十行之天下,似道委公自江西行之。
公抗言其不便,议遂寝。
市籴翔涌,公发米平粜,赈济饥民。
江西民苦和籴之害,申朝省蠲免。
郡有女妖以左道惑众,邻境数州之民十百成群踵门徼福者不绝,积有年矣,公杖而流之,由是遂息。
治事之暇,必至东湖、宗濂二书院及府庠,与士友讲论明辩而笃行之。
漕廨后有莲池数亩,公筑屋其上,扁曰「君子堂」,取濂溪爱莲之意。
公所至以讲学为急务,士师其道,吏畏其威,民怀其德。
五年己巳,郊礼成,列爵开国男食邑三百户,除权兵部侍郎、同脩国史、实录院脩撰、兼侍读
上日御经筵,虚心问道,公每事启沃,所以格君心者多矣。
上眷隆渥,问公读书聚徒之所,奎画昭回,赐名石峡书院赞书曰:「近进士一科,文章盛而古意衰。
卿以儒硕创家塾,以程朱之学淑其徒,朕甚嘉之」。
七年辛未,典贡举竣事,除吏部侍郎
丁母令人忧去国,哀毁至。
服阕,除左侍郎,辞不就。
贾相国十六年,而公屏居十馀年。
德祐初元,除公荆湖四川宣抚司参谋官,以父命辞,遂颛侍汤剂,绝意仕途。
寻除权户部尚书,改礼部尚书,皆不拜。
是年夏丁父忧,公力疾负土营葬,惟恐不及。
未几乡寇不靖,焚荡官舍民居,公居室虽毁,而书塾岿然,劫火之外,避地来归。
命子梁等洒扫文庙,脩葺书院,廊宇斋序,日与生徒讲明脩己治人之道,若将终身焉。
公嗣往圣、开来哲为己任。
考之年谱,公生于嘉定辛巳九月二十九日午时,卒于至元辛卯正月初三日申时
遗言以深衣殓,不尚异教。
晚年隐居之日多,著《孝经解》、《易外传》、《尚书传》、《中庸》、《大学》注释凡若干卷,刊于家塾。
公平生得力以格物为穷理之本,以笃行为脩己之要。
故其教人也,读书有法,劝戒有条,凡登公之门者皆有用之学。
时士风不振,所至颓靡,惟公之乡党衣冠如故,皆公之力也。
公性和而介,胸中无物,磊落如青天白日,天地元气聚于公之身,浑沦醇厚,不见涯涘。
其接物也,不事察察而自不可欺。
人物魁岸,声如洪钟。
至老观书,夜分不寐,视世之富贵利达、纷华盛丽蔑如也。
待诸父昆弟子侄悉皆如一,待亲戚邻党皆尽其情,一以至诚及物,所以人皆心悦而诚服也。
曾祖汝翼,赠宣教郎
妣任氏。
祖谦,赠朝散郎
妣童氏。
父镕,累封奉直大夫两淮制置大使司参谋官
妣邵氏,封太令人。
公娶邵氏,太令之侄女也,累赠令人,理家处己、待族御下皆有法,公遂得以专意于学。
男子三人,长梁,前太学率履斋生;
次栋、次杰,习儒业。
女子三人:长德纯,适前脩职郎、无为军无为县主簿徐敏中;
次德恭,适前武学贵谋斋内舍生项雄飞;
德温
孙男二人;
合孙、德孙。
谨卜以至元癸巳三月二十九日乙酉安厝于淳安县南之安溪
于虖!
司马文正公曰:「吾与范景仁兄弟也,特姓不同耳」。
抚今怀昔,岂忍使伐木之音寥寥亡闻,乃按事状而系以铭。
铭曰:
猗欤先朝,以儒立国。
道理最大,继天立极。
于穆理皇,道久化成。
观乎人文,理学大明。
上章掩茂,如日正中。
九宾胪唱,魁首擢公。
廷策万言,具在国史。
屹立朝端,凛凛奏疏。
排奸指佞,责难谓恭。
尧仁如天,黯直亦容。
麾节所临,仁声义气。
经济之才,公辅之器。
天步孔艰,归欤石峡。
著书满家,经传史册。
驰旌之招,循墙以避。
臣心惟一,帝临无二。
我之于公,志合道同。
熙明启沃,相勉报忠。
公之云亡,孰不流涕?
千里而遥,编示状志。
不泯其实,而系以铭。
刻之金石,炳若丹青。
福州到任谢皇太子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三、《后乐集》卷一四
江湖襟带之区,久孤委寄;
闽粤衣冠之会,又玷蕃宣。
申巽命以维新,望震宫而知自。
中谢。)伏念某壮犹祈退,晚岂贪荣。
听元戎之五更,唤醒松江之梦;
安故山之一壑,颇怀菊径之荒。
第以当宁简知,累朝恩遇,托股肱之亲信,毕筋力以驰驱。
南北东西,惟上意之所用;
礼义廉耻,则中心之不忘。
已试之罔功,乃求闲而得剧。
府尊雄于它镇,储潜炳焕于神光。
曾是非材,若为胜任?
兹盖伏遇皇太子殿下动无过举,居必正人,夙成禀玉质之温,密启赞渊谋之决,遂使宾僚之旧,荐叨阃钺之荣。
某敢不归仰元良,布宣宽大?
于天文为星纪,重晖有烂于前星;
以圣化冒海隅,增润更资于少海。
密院谢皇太子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三三、《后乐集》卷一四
法南台,曾未裨于风宪
本兵右府,忽躐预于事枢。
叨再命于浃辰,繇九重之亲擢。
恩深感极,责重力微中谢。)
伏念某自守戆愚,初无学术。
久安田里,已绝望于华涂;
孤立班行,每愿殚于忠悃。
当天地清明之始,蒙君父特达之知,责以尽言,寘之绝席。
埋轮而辨梁冀之逆,夙怀嫉恶之心;
腾章而白霍云之奸,仰助去凶之政。
囊封尚湿,纶诏复攽。
惊帝渥之殊常,俾庙谟之参预。
方未寝甲兵之问,愧难裨帷幄之筹。
望鹤禁以知归,念鸿私之曷报。
兹盖复遇皇太子殿下德充三善,本系万邦。
东序之经,蚤富多闻之学;
南阳之牍,克除群慝之根。
于问安视膳之馀,见乐善好贤之至,肆令浅陋,首被柬求。
某谨当思尽其忠,不负所学。
重晖重润,幸瞻主鬯之仪;
惟时惟几,勉赞折冲之画。
某无任。
谢转官表 南宋 · 施师点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二一、《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六上
奉清光于储禁,莫效微劳;
颁涣渥于庆霄,猥承异数。
辞不获命,愧岂胜情?
中谢。)伏念臣学术本迂,智能素乏,自缀员于书监,尝兼侍于经帷,更历五年之间,前后四升其职。
任莫专于端尹,宠尤极于东寮。
惭无涓埃补报之功,曲荷海岳包容之赐。
洎跻荣于二府,皆托荫于重晖
万物云从,方快中天之睹;
长安远,亦沾零露之恩。
两阶优崇,百拜祗惧。
兹盖伏遇皇帝陛下缉熙圣学,眷礼儒臣。
尚记初踪,曾叨于攀附;
更怜晚节,益厚于褒荣。
静惟小器之易盈,宜引逊章而亟上。
宠颁凤诏,拊躬方切于兢惭;
祗佩鸿恩,禀命不胜于俯偻。
守臣贺渊圣皇帝登极表 宋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一三、《太仓稊米集》卷五三
,冠百王高世之风;
周武受文,接三代无疆之统。
扩大明而继照,俾率土之皆臣。
喜溢邦家,福垂宗社。
恭惟神功不宰,圣哲生知。
宽仁克迈于成汤,勤俭乃同于神禹
夙袭承家之庆,宁烦在傅之勤。
仰戴重晖,久受春官之赐;
入膺大宝,果迎代邸而来。
知皇天历数之归,符四海讴歌之望。
属方艰于国步,肆克绍于丕图。
允惟不世出之资,宜当大有为之任。
躬闻纳戒,当嗣王即政之初;
将见誓师,乃夏启战甘之日。
历年有永,万国咸宁
臣猥奉邦符,徒瞻天阙。
奉觞上寿,想同汉殿之欢;
执玉来朝,莫预涂山之会。
闻命但同于兽舞,望云更切于葵倾。
梅岭(自注岭盖张丞相遗迹过岭而南道傍多古松相传云皆公手植今观之皆旧物诚不易得也) 明 · 张弼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凿山开道曲江公古庙遗墟草莽中。
我有瓣香无处祝,裴回松下溯吟风。
王成之给事挽歌辞二首 其二 1197年9月 南宋 · 陆游
五言律诗 押东韵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诗骚湘水客,风度曲江公
一夕南楼去,千秋东省空。
囊封震朝右,墨敕绝宫中。
赠极文昌贵,君恩厚饰终
仿昭代诸家体三十八首 七 刘典签 其七 早朝 明末清初 · 王夫之
七言律诗 押真韵
暄风绿草凤台新,金爵浮光射宝轮。
云敛三山澄海气,日华双阙起江春。
衣裳初识龙文阔,导唱遥欣黼座亲。
还使故园归兴尽,鸣珂长日惜芳尘。
卫公碑 晋 · 羊秀
 出处:全晋文卷四十一
仰目希遐风,重晖冠世(《文选》袁宏三国名臣赞》注)
念奴娇  红树 元末明初 · 刘基
 押词韵第七部
霜风弄巧,把秋林一夜,吹成春苑。
炎帝骑龙来绛阙,紫凤三千乘辇。
电帜挥云,火旗热雨,霞佩随琼幰。
碧山流水,窅然迷却刘阮

堪笑旧日隋园,绮罗虚剪,蝶与蜂俱怨。
对此令人心耿耿,如在郁华宫殿。
若木重晖,靡蓱四照,日漾骊珠暖。
凭高凝睇,赤城相去不远。
沁园春 明 · 汤显祖
 出处:六十种曲 紫钗记 第一出
李子君虞
霍家小玉。
才貌双奇。
元夕相逢。
堕钗留意。
鲍娘媒妁。
盟誓结佳期。
为登科抗壮。
参军远去。
三载幽闺怨别离。
卢太尉设谋招赘。
移镇孟门西。
还朝别馆禁持。
苦书信因循未得归。
致玉人猜虑。
访寻赀费
卖钗卢府。
消息李郎疑。
故友崔韦。
赏花讥讽。
才觉风闻事两非。
黄衣客回生起死。
钗玉永重晖
寄理幕蔡君美兼简东流陈尹 元末明初 · 王逢
七言律诗 押微韵 出处:梧溪集卷一
群山龙凤仰重晖,一水芙蓉近紫薇
南渡流风文墨盛,北来王化简书稀。
黄须白马凌晨出,乌榜红舷犯月归。
思得东流陈令尹,裹茶相与看烟霏。
褚渊碑文 南齐 · 王俭
 出处:全齐文卷十一、文选卷五十八
夫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此之谓不朽。
所以子产云亡,宣尼泣其遗爱;
随武既没,赵文怀其馀风。
文简公见之矣。
公讳字彦回河南阳翟人也。
微子以至仁开基,宋段以功高命氏。
爰逮两汉,儒雅继及;
魏晋以降,奕世重晖
乃祖太傅元穆公,德合当时,行比州壤。
深识臧否,不以毁誉形言;
亮采王室,每怀冲虚之道。
可谓婉而成章,志而晦者矣。
自兹厥后,无替前规,建官惟贤,轩冕相袭。
公禀川岳之灵晖,含圭璋而挺曜,和顺内凝,英华外发。
神茂初学,业隆弱冠。
是以仁经义纬,敦穆于闺庭;
金声玉振,寥亮于区宇。
孝敬淳深,率由斯至;
尽欢朝夕,人无閒言。
逍遥乎文雅之囿,翱翔乎礼乐之场。
风仪与秋月齐明,音徽与春云等润。
韵宇弘深,喜愠莫见其际;
心明通亮,用人言必由于己。
汪汪焉,洋洋焉,可谓澄之不清,挠之不浊。
袁阳源才气高奇,综覈精裁;
宋文帝端明临朝,鉴赏无昧。
袁既延誉于遐迩,文亦定婚于皇家。
选尚馀姚公主,拜驸马都尉
汉结叔高,晋姻武子,方斯蔑如也。
释褐著作佐郎,转太子舍人
濯缨登朝,冠冕当世;
升降两宫,实惟时宝。
具瞻之范既著,台衡之望斯集。
出参太宰军事,入为太子洗马,俄迁秘书丞
赞道槐庭司文天阁;
光昭诸侯,风流籍甚。
以父忧去职,丧过乎哀,几将毁灭。
有识留感,行路伤情。
服阕,除中书侍郎
王言如丝,其出如纶。
恪居官次,智效惟穆。
于时新安王宠冠列蕃,越敷邦教,毗佐之选,妙尽国华。
出为司徒右长史,转尚书吏部郎。
执铨以平,御烦以简,裴楷清通王戎简要,复存于兹
泰始之初,入为侍中
曾不移朔,迁吏部尚书
是时天步初夷,王途尚阻,元戎启行,衣冠未缉。
内赞谋谟,外康流品。
制胜既远,泾渭斯明。
赏不失劳,举无失德。
绩简帝心,声敷物听。
事宁,领太子右卫率,固让不拜。
寻领骁骑将军
以帷幄之功,膺庸祗之秩,封雩都县开国伯食邑五百户。
既秉辞梁之分,又怀寝丘之志,所受田邑,不盈百井。
久之,重为侍中,领右卫将军
尽规献替,均山甫之庸;
缉熙王旅,兼方叔之望。
丹阳京辅,远近攸则;
吴兴襟带,实惟股肱;
频作二守,并加蝉冕
政以礼成,民是以息。
明皇不豫,储后幼冲,贻厥之寄,允属时望。
徵为吏部尚书,领卫尉,固让不拜。
改授尚书右仆射
端流平衡,外宽内直
弘二八之高谟,宣由庚而垂咏。
太宗即世,遗命以公为散骑常侍中书令护军将军
送往事居,忠贞允亮
秉国之均,四方是维。
百官象物而动,军政不戒而备。
公之登太阶而尹天下,君子以为美谈,亦犹孟轲致欣于乐正,羊职悦赏于士伯者也。
丁所生母忧,谢职。
毁疾之重,因心则至。
朝议以有为为之,鲁侯垂式
存公忘私,方进明准。
爰降诏书,敦还摄任。
固请移岁,表奏相望。
事不我与,屈己弘化
属值三季在辰,戚蕃内侮;
桂阳失图,窥窬神器。
鼓棹则沧波振荡,建旗则日月蔽亏。
出江派而风翔,入京师而雷动。
鸣控弦于宗稷,流锋镞于象魏。
虽英宰临戎,元渠时殄;
而馀党实繁,宫庙忧逼。
公乃揔熊罴之士,不贰心之臣,戮力尽规,克宁祸乱。
康国祚于缀旒,拯王维于已坠。
诚由太祖之威风,抑亦仁公之翼佐。
可谓德刑详,礼义信,战之器也。
以静难之功,进爵为,兼授尚书令中军将军,给班剑二十人。
功成弗有,固秉撝挹。
改授侍中中书监护军如故。
又以居母艰去官。
虽事缘义感,而情均天属。
颜丁合礼,二连之善丧,亦曷以踰!
天厌宋德,水运告谢。
嗣王荒怠于天位,彊臣凭陵于荆楚
废昏继统之功,龛乱宁民之德,公实仰赞宏规,参闻神算。
虽无受脤出车之庸,亦有甘寝秉羽之绩。
乃作司空,山川攸序;
兼授卫军,戎政辑睦。
既而齐德龙兴顺皇高禅。
深达先天之运,匡赞奉时之业。
弼谐允正,徽猷弘远,树之风声,著之话言,亦犹稷契之臣虞夏,荀裴之奉魏晋
自非坦怀至公,永鉴崇替,孰能光辅五君,寅亮二代者哉!
大启南康,爰登中铉;
时膺土宇,固辞邦教
今之尚书令,古之冢宰,虽秩轻于衮司,而任隆于百辟。
暂遂冲旨改授朝端。
迩无异言,远无异望
茂庸重申前册。
执五礼以正民,简八刑而罕用。
故能骋绩康衢,延慈哲后。
义在资敬,情同布衣;
出陪銮躅,入奉帷殿。
仰南风之高咏,餐东野之秘宝。
雅议于听政之晨,披文于宴私之夕。
参以酒德,閒以琴心。
暧有馀晖,遥然留想。
君垂冬日之温,臣尽秋霜之戒,肃肃焉,穆穆焉。
于是见君亲之同致,知在三之如一。
太祖升遐,绸缪遗寄。
侍中司徒录尚书事。
禀玉几之顾,奉缀衣之礼。
择皇齐之令典,致声化于雍熙。
内平外成,实昭旧职。
增给班剑三十人,物有其容,徽章斯允。
位尊而礼卑,居高而思降。
徂秋,以疾陈退。
朝廷重违谦光之旨,用申超世之尚,改授司空,领骠骑大将军侍中录尚书如故。
景命不永,大渐弥留。
建元四年八月二十一日薨于私第,春秋四十有八。
柳庄疾棘,卫君当祭而辍礼;
晏婴既往,齐君趍车而行哭。
公之云亡,圣朝震悼于上,群后恇动于下,岂唯哀缠一国,痛深一主而已哉!
追赠太宰侍中录尚书如故,给节羽葆鼓吹班剑为六十人,谥曰文简,礼也。
夫乘德而处,万物不能害其贞;
虚己以游,当世不能扰其度。
均贵贱于条风,忘荣辱于彼我。
然后可兼善天下,聊以卒岁。
经始图终,式免祗悔。
谁云克备,公实有焉。
是以义结君子,惠沾庶类。
言象所未形,述咏所不尽。
故吏某甲等,感逝川之无舍,哀清晖之眇默。
餐舆诵于丘里,瞻雅咏于京国。
思卫鼎之垂文,想晋钟之遗则。
方高山而仰止,刊玄石以表德。
其辞曰:辰精感运,昂灵发祥。
元首惟明,股肱惟良。
天鉴璿曜,踵武前王。
钦若元辅,体微知章。
永言必孝,因心则友。
仁洽兼济,爱深善诱。
观海齐量,登岳均厚。
五臣兹六,八元斯九。
内谟帷幄,外曜台阶。
远无不肃,迩无不怀。
如风之偃,如乐之谐。
光我帝典,缉彼民黎。
率礼蹈谦,谅实身干。
迹屈朱轩,志隆衡馆。
眇眇玄宗萋萋辞翰。
义既川流,文亦雾散。
嵩构云颓,梁阴载缺。
德猷靡嗣,仪形长递。
怊怅馀徽,锵洋遗烈。
久而弥新,用而不竭。
齐司空曲江公行状 南梁 · 任昉
 出处:全梁文卷四十四
公禀灵景宿,擅气中和,一匮初登,东岳之功可监,埏埴在器,瑚琏之姿先表,岂惟荆南有圣童之目,襄城著孔甫之称而已哉。
故以羽仪宗家,冠盖后进,路叔之一日千里,北海之称美其治,方斯蔑如也。
志学之年,篇治经记,登隆十载,网罗百氏,藻斫赡逸,蔚为词宗,贾谊而升堂,携相如而入室,加以翰牍精辩,发言有章,持论从容,辞无矜尚,自河洛丘墟,历载二百,俾我逢掖,遂沦左衽,晋宋所以遗恨,祖宗是用顾怀。
公自方任,志在克复,将欲使功遂之日,身退有所,爰乃卜宇金陵,萦带林壑,用辞聊城之赏,以为疏韩之馆,人谢运往,遂辍远图(《艺文类聚》四十七。)